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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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众人都激动起来:抓住几个作弊的士子算不得什么,挖出礼部泄露试题的源头才是正理。贾政曾经提到,高仕达是因为夏省身看重贾政之才,才将过于冷僻的试题倾囊相赠的。贾政的证言到底是真话还是托辞,只要高仕达一出现便能证实。

那还等什么?快请高大人上堂啊!太子总算抢在三皇子之前发号施令了一回。

这时顺天府尹蔺大人面露尴尬的沉痛,缓缓地道:昨日距离京城一百三十里的驿馆发现了一具尸身,查了身份路引才知是高大人。

顺天府登时满堂皆惊,众人都在期待这谜一样的人物现身提供证言,谁曾想现在这是这么个结果。

贾政在一旁顿时也傻了高仕达既死,他的证词便成了孤证,而且听起来极为可疑,那他是不是也会被疑罪从有,直接被定罪?那荣宁二府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厚望,金榜题名之后府中的欢欣与雀跃,是不是就立即成了一场空?

但是,蔺言继续往下说,高仕达身上发现了两张银票一张两百两,一张两千两。

这两个数字,再加上神武将军府和荣国府的经济实力对比,顿时又引起无数联想。

早先冲上堂的衙役这时恭敬将证物呈上,又补充道:除此之外,高大人身边没有寻到任何金银细软,当地仵作与差官看过,初步的意见是劫财杀人但是这两张银票是京城通汇行所出,盗贼恐怕难以兑换,因此留在高大人身上,没有带走。

这时堂上响起一声清冷的叹息,众人循声看去,却是极少在这种场合出头开口的水宪。

我说,这件事怎么只逮着我一个人欺负?

自顺天府尹以下,凡是在堂上旁听此案的,都有点儿傻怎么就逮着北静王一个人欺负了?

晚晴楼是我开的店,通汇行亦是我开的票号水宪从袖子中抽出扇子,看似焦躁地摇摇,又说,这真不是针对我北静王府的?

太子这时终于想起来了:子衡,你早先说晚晴楼许是能查到贾政所说的,盛放礼部试题的匣子,甚至能找到人证,现在找得如何了?

顺天府尹蔺言一听:竟然还有这许多证据?那贾政的证词,未必就无从核对。他瞅瞅身边的三皇子,见对方皱了眉没有出声,赶紧冲水宪拱手:王爷的下属若是能提供相关证据,可否请立即呈上堂来?

水宪依旧愁眉苦脸地道:这不是耽误人做生意吗?

三皇子和堂上各部官员登时都觉得这家伙矫情到了极点,谁不知道北静王的生意日进斗金,就算是耽误半天,也不会让他赚的钱少多少。

不多时,水宪手下通汇行的掌柜先来了,上得堂来,未拜顺天府尹,先将自己的主家好好拜了拜。水宪一副毫无脾气的模样,挥挥手:上头问什么,你们便说什么。

那掌柜这才恭敬地拜了顺天府尹,问:大人传草民前来,敢问有何事?

蔺言叫人将两张银票递到掌柜手里,问:这两张银票,可是你票号所签出的银票?

掌柜双手接过,将银票仔细看了看,方道:确实是的。待小人想想这两张都是四月初一签出去的。

银票上有票号的徽记、印戳以及编号,再加上这掌柜记性确实不错,便将签票的时间都记了起来。

看看堂上这两位,你可能认出?

掌柜的面前只有扛了枷倒在地上,满脸哭得稀里哗啦的冯远,以及站在堂上,一脸正气死也不肯认罪的贾政。

这掌柜认了半天,道:每天去票号的人很多,这两位恕小人认不出。

看来这票号的线索便断了,三皇子同各部官员齐齐泄气不过想想也是,冯远和贾政这样的公府子弟,哪有亲自跑票号的?

但是草民记得签这两张银票的,是一名身材很高大的男子,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京里口音,面颊上左嘴角有一枚红色的痦子,草民印象很深。

掌柜这话说出来,堂上官员先都惊了,相互看看,终于有人冒出一句:这不就是不就是高大人?

高仕达亲自去票号兑的银票?

府尹蔺言再次一拍惊堂木:肃静冯远、贾政,本官问你们,高仕达来见你们,是哪一天,何时?

两人都说了是四月初二。这意味着高仕达在见冯远与贾政之前,就已经弄到了这些钱。这两张银票,并非冯贾两人直接用于贿赂的钱财,也并非高仕达拿了钱之后去兑成的银票。

这银票既然是高仕达所兑,足证他已经做好了跑路的打算。

事情好像渐渐清晰起来,高仕达先收到了钱,然后再去寻了冯远与贾政送温暖。无论冯远与贾政是不是会为他提供回报,这高仕达都已经做好准备跑路,因此贾政的证言,仿佛便多了一丢丢的可信。

通汇行的掌柜退下去之后,晚晴楼的掌柜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枚匣子,带着一个伙计上了顺天府的大堂,拜见府尹,并将那匣子呈上。

启禀大人,这时小店从前日里客人留下的失物里寻到的。掌柜恭敬地解释,小店信誉卓著,但凡客人落下的物件,小店都会在店内保存一年,一年之后无人认领的,才会送到库房里继续保存来客只要能说的出,何年何月何日,在雅座还是大堂落下的什么物事,小店都能给找出来。

这服务态度,听得真是叫人觉得舒畅。

东平王登时对水宪心悦诚服地道:怪道子衡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原来诚实守信乃是经营的第一要旨。

水宪微笑着点点头,只随意地说: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么。晚晴楼的客人得了方便,给予这座酒楼的,自然是钱财上的回报。

顺天府尹蔺言大人舒畅了片刻之后猛地警醒:这是他的顺天府大堂,不是让什么晚晴楼来做广告的地方。

那么这只匣子是在何日,何时,是什么客人留下的?蔺言清了清嗓子继续问话。

回大人的话,这是四月初二晚上,小店二楼雅间最后一间的客人留下的。

可有人证?

回大人的话,小人正是四月初二那天,侍奉那间雅间的伙计。掌柜身边的伙计上前半步,恭敬叩首。

当日的客人,现在可在堂上?

那伙计马上指认了贾政:其中之一,正是荣国府的贾政贾二爷。

将当日的情形细细道来。蔺言拖长了声音指令。

是,大人。

于是那伙计便讲了贾政如何到来,独自一人在雅间里饮了很长时间的茶水,后来又有礼部高仕达大人前来,找到这处雅间,两人单独交谈。伙计在门外,只依稀听见几句诸如夏大人赏识国家股肱栋梁之才万万不可收你一文否则有理也说不清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