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是迁往桃源寨的,仅限于核心家庭,也就是一夫一妻两口子,再加上家里没成年的娃娃,旁的人就不许带了最多带上没人奉养的老娘。
刘立兴解释完了核心家庭的意思,原本蠢蠢欲动的刘家旁支一时都犹豫了这样听起来确实是脱离刘家的大宗族,但是只有一家一户的,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背后一点势力都没有,说实话谁敢呀!
刘士林家的登时尖声高叫:瞅瞅,不过就是把你们都骗去了桃源寨。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还不是活活地被旁人欺负?
谁知刘立兴非常简短地说了三点:在桃源寨,第一,孩子免费上学,第二,大人由村里帮着找工,第三,搬去就发宅基地。
老天爷!竟然发宅基地刘家那些旁支们登时全都心动了。刘立兴说的前两项听起来确实很美,但怎么也不像宅基地这件事听起来动听。
要知道,刘家的那些旁支们原本就都窝在刘家附近的小屋里居住,有些还得花钱赁刘家的房子。近几天闹匪,大家更是没办法了,一起求着刘家人才挤到这刘家大院里来,更是只能在柴棚灶房这种地方随便找个空地容身。
发宅基地,这种事听起来实在是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刘立兴的话非常简短,说完就走,绝不多劝。这事儿也急不得,毕竟武元和桃源,现在都面临着匪患威胁,这事儿要等匪患过去,才能说起。但是留在刘家大宅里的人,渐渐被分化成几条心。
被桃源寨提出的优厚条件所吸引的刘家旁支,很快将明确摆出态度,他们将不再继续支持、包庇,刘家的那些族老,而是会渐渐向年青一代中新崛起的刘立兴那里靠过去。
刘士林家的顿时伸出手捂住眼睛,知道被关在县衙劳力的那口子,这次一定凶多吉少刘家的心已经不齐了呀!
很快,刘家渎职舞弊案专案组的小组成员聚在一起开会。这个小组的挂名组长是县里负责刑名的师爷李有为。
但李有为知道,他自己更多是个幌子。专案组的主要推动力是那些来自滴翠亭的人员。这些人全部用的化名,据说大多都是武元县本地人。但是李有为很敏感地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桃源气息。
从目前对刘士翰、刘士林两兄弟审讯的情况来看,他们之前以为咱们并不知道赵家与山匪有勾连,因此完全避而不谈赵家。说话的人是个名叫易然的中年男人,是贾放的幕僚南永前的直接手下。
但是后来他们意识到了,咱们其实已经察觉到赵家有问题,但是碍于没有证据,不能把赵家怎么样。那两兄弟就得意了,继续噤口不言,就是不说他们当初和赵家之间究竟商议了什么。
刘名化那里审讯的情况如何?李有为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问。他其实在这会议中主要是个主持人和串联的工作。
刘名化倒是都招了。但问题是,刘家与赵家勾连,商议与山匪串通、里应外合的时候,刘名化本人正受了贾大人的刺激。因此都是他那两个族叔出面与赵四强商量的,刘士翰与刘士林不开口,我们也就问不出准确的情报。
但是从现在那两人的得意劲儿上可以看出来,那些山匪只是暂时退去。针对桃源和武元的杀招,绝不可能是早先那一次袭击一定会有第二波攻势。
第二波攻势?李师爷顿时吓白了脸第一波匪患已经将他吓了个半死,怎么还有第二波?
应当是事先商议好的,易然向组长解释,知道这次闹匪动静很大,县里的人会严阵以待,所以先虚晃一枪,用小股山匪走个过场。等到县里松懈下来,再尽遣主力,然后里应外合,骗开武元县的城门。
可笑这刘家的兄弟二人,到现在都还觉得我们请他们回来调查,是为了查与山匪勾连的事,是想要捡软柿子捏,找赵家的把柄。
他们会在这场审讯之中,竭尽全力与赵家割裂,保持距离为的是让我们相信,匪患已经过去,不会再有第二波攻势。这样,或许在第二波攻势之中赵家能够看着他们的面子上保全刘家。
李师爷听见这个叫做易然的幕僚分析得入情入理,说起刘家人心中所想的,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这多年来擅长刑名的李师爷也忍不住自叹弗如,心想,这些滴翠亭的人究竟是哪里学来的本事,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他禁不住对眼前这个小组的成员都生出了钦佩之心。
但是他们想岔了。易然分析到最后,突然笑了,之后对刘家的公审,我们根本不打算问他们赵家通匪的事赵家的事反正也会有针对赵家的专案组来调查。
我们要问的,是他刘家私匿鱼鳞册,把持一县钱粮多年,以权谋私,牟取暴利的重罪。
山匪第一次来袭之后没多日,武元县县尊袁化,在自己的县衙升堂审案,审的便是刘士翰、刘士林、刘名化。
第158章
这日武元县衙开堂公审刘家族长刘士翰、刘家上任县吏刘士林与刘家现任县吏刘名化。
县里去旁听的人不少,怎么说刘家都是大家,把持一县钱粮多年现在的县尊大人有这个魄力敢动刘家,本身就是一件稀罕的事。
除了瞧热闹的平头百姓,来的还有很多县里的大粮户。之前他们对刘家深信不疑,认为这次匪患过去,上头对袁大人和贾大人的处罚下来,这武元县地方上就能回归从前,他们能拿回失去的田,也只用交以前交的那一点点税。
但是公审一开始,县尊大人亲自宣读律例,向百姓解释以飞洒隐田诡寄这类的手法因何违背国家律令,又应当如何惩罚。
袁化这律令一念,县衙跟前跪下一片。好多粮户口口声声地道:青天大老爷,我等也不知竟有这般严重,都是刘士林/刘名化欺骗我等,求大老爷明鉴!
这些粮户自然知道以这等手法不合国家法纪,但是胥吏们从来不会告诉他们违法犯纪的成本有多高,后果有多严重。现在一旦听清楚,一个个便都吓怕了。
袁化便摆出一副父母官的姿态:原本见违法规避粮赋徭役者甚众,本县着实心痛不已。今日方知乃是县衙中的狡吏把持地方,欺上瞒下,骗尔等行此违纪之事,并从中收取好处。
一听袁老爷说起这个,粮户们纷纷醒悟,顺着袁老爷的话,一起指责刘家,当时收了自己多少的好处。
除了这些大粮户之外,在县衙外旁听公审的,还有一群在丈田之后占了便宜,抢到了隐田,或者从举子、生员这样的豁免户手中领到了田种的农户,一听县尊大人解说,登时得意非常我按律缴粮我骄傲,可不比那些偷逃粮赋徭役的。
这边看看大众的情绪差不多了,这时,李师爷来到堂上,宣读了县吏刘名化的证词。证词之中,指刘家的族长刘士翰与刘家上一辈的钱粮书吏刘士林心怀怨望,诅咒县尊,并且在县中散布流言,说是匪患是因县尊袁化而起。
粮户们恍然大悟:原来刘家说的只是流言,并没有什么根据。
谁知后面还有猛料,李师爷继续念刘名化的供词,念到刘家策划放火烧了县衙,将县衙中丈田后新制的鱼鳞册销毁,将地契的留档全部烧毁,逼迫县尊宣布所有新颁发的地契作废,一切土地归属,以此前丈田之后刘家编制的鱼鳞册为准。
李师爷一边念,跪在大堂上的刘士翰与刘士林便回头去看刘名化。如果眼神真的能变成刀,那么刘名化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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