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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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放将这些珍贵的辣椒和番茄带到稻香村中,交给双文。双文再带到荣府院里,交给孙氏。孙氏在烧炕的土灶上架了个小陶皿,抓一把辣椒放在陶皿里,慢慢地都焙成干辣椒。

还有些辣椒有剁碎了加盐和蒜泥,一道腌成酱的,也有整个扔进泡菜坛子泡的。

番茄在寒冷的天气里一时也冻不坏,便先这样保存着。

贾放检查了孙氏做的各种酱和泡菜的成色,郑重感谢了这位将他从小看到大的妇人,然后告辞,匆匆出门去。

他没有去小楼,而是径直去了南门市的一处屠宰场。跟着他一起去的赵成露出些不情愿,小声抱怨:三爷,那种腌臜地方,您还要亲自去啊?

贾放淡淡地说:也就是因为青松不方便,我才叫上你的。

上次李青松受伤,是水宪带他去看的大夫,并且带他在北静王府将养了一夜,第二天才送回来的。青松还随身带了一大包药,外敷内服都有。贾放也不得不承认水宪这人办事就是周到。

如今青松就这么在荣府将养,大夫嘱咐了,七天之内不宜见风。贾放这次去南门屠宰市就带了赵成。

赵成一听贾放话里有话,登时啥也不敢抱怨了,只讪笑着说: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您别怪我,我听您话还不成吗?

贾放不理他,反而加快脚步,来到一间屠宰坊,进门直接向人打招呼:刘师傅,备好了吗?

来人见到贾放,忍不住面露喜色,搓着手道:贾三爷,您是堂堂国公府的小公子,竟然屈尊亲自跑到我这儿来瞧我这儿,又脏又乱,连个招呼您坐下喝茶的地方都没有。

老刘这就是一间屠宰坊,这间屠宰坊确实不太讲究,地面上刚刚被冲刷过,依旧依稀可见血水,墙壁上挂着半爿猪,梁上还挂着几个洗得干净白嫩的猪蹄。

赵成缩在贾放身后,使劲捏着鼻子,心想,这什么味儿。

贾放却哈哈一笑,摇手对老刘说:不妨事,我这就是为了一口吃食,要是东西真的好,要我上哪里都可以。

老刘一声大笑,道:爽快!

他说着就从身边一口大锅里捞出一整块煮到七八分熟的五花肉,顿在一块洁净的案板上,提起一把厚背大刀就开始切。说来也奇,这老刘一脸络腮胡子,长得极其粗豪,那刀也是极厚,但是他手下切出来的五花肉片却是像纸一般厚薄,一整块五花肉,切出一大盆。

贾放见了那刀功就赞了声好,说:完全不安于我们以前那位厨子。

老刘将白肉切完,又从锅里捞出一大串黑紫色的条状物,往案板上一顿,然后将其中一条切成拇指厚的金钱片,装在盘子里,递给贾放。

贾放伸手接过,只闻了闻,便点头道:料都加足了!

老刘声如洪钟,应道:照你说的,盐、葱、姜、胡椒、大骨汤都加足了。

贾放随手抽了双筷子,夹了一块黑紫色的金钱片尝了尝,点点头,说:就是这个熟度,不能再煮,再煮就老了。煮到这火候,就捞出来浸在凉水里。到时候这血肠就连水带盆,再加上那切成薄片的白肉,一起送来我们店里就行。

赵成在贾放背后缩着脖子,听贾放像个老饕似的侃侃而谈,心想:怎么三爷跟个厨子似的懂这么多?

待赵成听到血肠二字,登时睁大了眼他明白了,感情那黑紫色的东西,竟是用猪血做的?贾三爷一个国公府的贵公子,竟然在捣鼓猪血这种吃食?

贾放却非常满意,对老刘说:我保证,以后你的杀猪铺子只凭这两样,就能风靡全京城。

对了,我们那店铺刚改了名儿,以前叫小楼铜锅涮肉的,现在改名叫小楼火锅了。

第86章

京城中,荣国公府、镇国公府因为铜锅涮肉的事交恶,两家的子弟为此还大打出手,甚至闹到了顺天府去,此事顿时被传为笑谈。

但这并不妨碍小楼火锅换了招牌,重新开门做生意。

早先为小楼供货的牛羊屠宰铺被人截胡,一时没法儿接着供肉。其余铺子的牛羊肉没有头一家那么好,因此很多人预言小楼的生意要黄。

小楼重开,连招牌都换了,却也不再继续做那铜锅涮肉了,而是改做一种名叫酸菜白肉锅子的吃食。

这酸菜白肉锅子,用的也不是早先那种黄铜的涮肉锅,只是普通的光口大铜锅,锅子底下安一枚支架,里面放着小小一钵热炭。整只锅子热乎乎地端上来,却不需要人亲自动手涮锅,里面的食材都已经配齐了。

说来这食材也不算特别金贵,是一片片切得薄如蝉翼的五花肉,还有事先煮熟的血肠。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色泽微黄的蔬菜,却没人知道这种蔬菜是什么,但既然这锅子名叫酸菜白肉锅子,这想必就是酸菜了。因为这酸菜的缘故,连带锅子里的汤汁也带着一股子非常明显的酸香味。

说来也怪,这股子酸香味格外激发食欲,叫人远远地闻见了便流口水。

至于白肉,便是那些切成薄片的五花肉,这些肉大多是三肥七瘦,也有些能肥瘦五五开。看着有些腻,但令人大惑不解的是,吃进嘴里却丝毫不嫌腻味,唯见丰腴柔润,且肉香扑鼻,极为美味。

这酸菜与白肉上面铺着的血肠也是一绝,这切成金钱块的血肠,据说是拌上了上好的高汤和各色香料,一道灌入肠衣,煮熟成型的。血肠味道鲜美,毫无腥膻,而且口感极其鲜嫩,与对面晚晴楼刚刚推出的鲜豆花那等香滑软糯的口感有得一拼。

最要紧的是,这酸菜白肉锅子,定价只有原来铜锅涮肉的一半,而且不另收炭火和汤底的钱,却也一样能让人吃饱吃好,吃得头顶冒汗,浑身舒坦。

东门涮肉早先被贾赦带人砸了大部分铜锅,再加上东家小公子被打断了腿,关门歇业歇了几天。听城中的铜器作坊说,他们都在连日连夜地赶工,重新打制那些被损坏了的铜锅。

而且除了东门涮肉之外,城里好几家字号也对这种吃食非常感兴趣,这铜锅的构造也不是什么秘密,一传便传开,眼看这京城里就要出现西门涮肉南门涮肉北门涮肉了。

谁知这时小楼重新开业,却来了这么一招,立即用低价的新鲜吃食,抢占了东门暂时歇业期间的大量客源。

再加上百工坊开始出售现成的铜锅,大户人家可以把这铜锅买回去,自己在家涮肉吃。待到东门元气稍稍恢复开始重新营业的时候,生意已经远没有当初那么火爆了。

但是小楼的生意却凭借酸菜白肉锅子又重新活了过来。它这几样食材都不算难,白肉、血肠,找个用心点的屠宰坊,打听清楚作坊,都能仿制出来。可是唯有那酸菜

京里人连那是什么菜都没闹明白,更别说仿制那酸菜的滋味了。

隔日贾放找了个机会,请水宪移步小楼,他在楼上雅间请水宪吃饭,答谢此前水宪对青松的照顾。

贾放在这小楼火锅员工们的眼中,要算是大东家,一切他说了算;贾赦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个二东家。因此贾放稍许利用了一下自己小小的特权,表示一下感谢,毕竟水宪请了他好几回,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