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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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赖大呆在原地,根本挪不动窝。

敢情他真是见鬼了?

这一来,连赖大自己都没办法确定,自己当初在桃源村遇上的那个,和眼前这个态度温和的年轻公子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难不成他在南方做了个噩梦?

可为这个噩梦就逃回京来,这可不像是他赖大。他赖大一向是主子们面前伏低做小,离了主子们远远的才作威作福的。

这一次,他连威和福都没作过,怎么就自己把自己给吓回京了呢?

还没等赖大醒过神,贾放已经轻飘飘地递出一封用火漆封着的信:赖管事,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这封信,烦请你送去河北我父亲那里,请管事亲自交到他老人家手里。

第35章

赖大接过了贾放的信,见到上面按照荣府的惯例封着火漆。他忍不住瞅了贾放一眼,看对方脸色平和,似乎这封信十分寻常。

但赖大是在贾放手里吃过大亏的人,面对这个笑嘻嘻的三爷,完全不敢怠慢。

他拜托自家老娘,在史夫人跟前特地讨了差事,带上贾代善的几件夹衣,连同家信与银两等物,前往北方与荣国公会合。

一离京,赖大就在驿站里挑了贾放信上的火漆,将信取出来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赖大自小读书认字,他的父母是国公夫人的陪房,对他期望很高,指着赖大跟在贾代善身边久了,将来不止能脱籍,还能得个小官当当。所以贾放这信对赖大来说,没有任何阅读困难。

而这信也确实没有提南方桃源村的时。贾放在信中似是就贾代善此前提出的几个问题一一作答,所写都是关于北方旱灾之事。

赖大通读了信件,见确实没有问题,赶紧将信笺原样折起,然后火漆将信重新封上。他亲眼看荣国公用火漆封信看过很多次,有这个自信,能将重新封起的信封得天衣无缝。

从驿馆得到的消息,荣国公奉旨巡视,已经在北方各州县打了一个转,目前正在京师西面,距离京城大约一百多里地的德安县境内。

赖大有心在荣国公跟前好好表现一番,当下快马加鞭,在一天里赶了七八十里路,隔天一大早就到了德安县,赶到荣国公暂住的德安县衙。

岂料贾代善却一大早就出去,赖大扑了个空。一直等到深夜,县衙的人才来叫赖大,说是国公爷回来了。

赖大交了史夫人和贾放的家信,然后恭敬垂手等候在一旁。他预料到贾代善一定会问自己关于南方桃源村的事,他也已经想好了一切无事的说辞,只说自己惦记着北方旱灾的灾情,在桃源村将诸事办妥之后,就立即快马回京了。

谁知贾代善先拆了贾放的家信,通读一遍之后,将信笺举起来对光看了看,随后若无其事地将信笺放在桌面上,转过身,面对赖大,态度和煦地问:

这信是三爷交给你的?三爷还在京中吗?

赖大感觉自己喉头一动,咕嘟吞了一大口口水。他反正也没有退路了,便硬着头皮说:是,三爷一直留在京中修园子。

贾代善嗯了一声,又拆了史夫人的信看过,将府里的情形细细问了一遍,然后叫出两个亲兵,说:给我将这个刁奴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连夜丢城外庄子上去。严令庄上的人守口如瓶,绝对不能把这刁奴的消息传回京里去。

赖大一听,登时魂飞魄散,连声叫冤枉:国公爷,小人究竟做错什么了?

你跟着我身边的时日久了,胆儿也肥了。连府里三爷给我的家信都敢拆了?贾代善面沉如水,背着手望着眼前趴在地上求饶的赖大。

在外征战多年,要是连这么点儿侦察和反侦察能力都不具备,那贾代善也不可能凭军功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了。

你自以为模仿府里的手法,能将这火漆封得天衣无缝,难道就不晓得拆掉火漆的痕迹是能被人看出来吗?

放儿在信上警告了,说你是个瞒上欺下的刁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贾代善冷笑道,枉我还曾对你抱以厚望。

念在你跟随我这么些年,我留你一命。荣国公不是个喜欢煽情废话的人,轻轻一摆下巴,他的亲兵已经上前,将赖大拖了下去,长长的板子架起,冲着赖大的屁股就一五一十地打了下去。

打完之后,赖大立即被拖上了大车,车驾在天明之后就直奔贾家在京城外的庄子上从此赖大就只是个庄上服役的罪奴。但是贾代善对外却会说,赖大被他派往西面公干去了,省得这消息传到史夫人和赖氏耳中,又闹得他耳根不清净。

赖大被拖走之后,贾代善叹了一口气,继续俯首公务。忽听脚步声响,贾代善抬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县衙大堂后面转了出来。

贾代善连忙起身行礼:四殿下,这么晚了,还没歇下吗?

被他称作四殿下的那个少年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贾代善手中还未放下的信函,试探着问:是是他吗?

贾代善的脸色便转柔和,点着头道:是,是他。贾代善本想说,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话到口边还是忍了回去,只顺着四皇子的问话回答。

他他的信中,有有暗示吗?

四皇子向来有些口吃的毛病,小时很严重,如今年纪渐长,多少要好些。贾代善早已习惯了四皇子说话的方式,当下举起信笺,对着光,说:放儿在信笺上用针戳了些细小的针眼,将他标注的那几个字连起来,便知就里。

所以贾放的信,看起来都是无关的言语,实际上已经告了赖大一状。更要命的是,赖大还自作主张,拆了这封信看过,被贾代善发现了端倪,彻底失去了对赖大的信任。

贾代善这时双手将家信奉上,对四皇子说:四殿下上次的问题,犬子一一有所回应,只不知道是否能完全解答殿下的疑问。

四皇子眼中登时一亮,接过贾代善手中的信,飞快地看起来,看到最后却又放慢了速度,将信中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读了两遍,想了又想,这才点了点头,将信笺交换给贾代善,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四殿下,四殿下此次亲临德安县主持抗灾与赈济,已将诸事想得面面俱到,德安县城外近十万百姓,无不对殿下存着感佩之心。殿下,此间事务繁杂,您明日还要到临县巡视,何妨早些安息?

四皇子郁闷地点了点头,没说话,眼神却依旧望着桌上的那一张信笺。

贾代善心想:贾放于抗旱救灾之事上确实颇有见地,不如将他叫来德安县看看。于是贾代善便说:德安离京城很近,不如我明日安排,让犬儿到此来拜见四殿下?

四皇子的眼神登时又亮了,使劲儿点了点头,脚步轻松,转回后堂的住处去,应当是心头一桩事放下。

贾放收到贾代善的信件,不敢怠慢,赶紧收拾了随身的物事,带上了赵成,准备出门。贾代善的信使也与他们一路同行,一路上在各处驿站打点,因此贾放这么个从未真正出过远门的公子哥儿也觉得一路行来颇为顺利。

德安县是京城西北面的一座小县城,往北再走个百余里便是黄河。

两天之后,贾放跟着父亲的信使,从德安县城的南门入城。贾放一路行来,没忘了观察路上流民的情形:总体感觉还好,一路上沿着官道而行,见到的流民不算多,只偶尔见到几个,相互搀扶着向南行进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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