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不能这般走来的,车驾虽然拉上来,但有两架马车是坏了的,其他两辆套起来,勉强能往前走。
姜京生与杨桥同凤且说了大致,凤且一听,“原来是给姜家老夫人奔丧,怎地会饶到曲州来?”
杨桥拱手,如实说来。
“本是从开州回瑞丰的,可那边陆路不好走,腊月之后,连出了好几起土匪劫道之事。”
为了行路安危,初六奔丧之后,就日夜兼程,绕道曲州。
“曲州有水路,想着在曲州住到曲水开化,能行路,就回走。”这么计划,可刚到开州,就听得说跟西徵打起来了。
这下子,进退两难。
留在开州四五日,多方打探,从曲州府回去的好些人都说无碍,西徵被打退到仙女口。
又问了曲水,说这两日怕是要解冻。
如夫人归心似箭,催促赶路,谁曾想嵇炀山密林里头道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耽误了半日。
凤且听来,沉思片刻。
叫来马兴与赵二,“你二人在后头引路,我与夫人先行,今日里进城是不能够了,招呼如夫人与小公子,歇在城外,明早城门开了,再做打算。”
杨桥与姜京生自是感激不尽。
凤且又独自来到姜晚月跟前,说了安排,姜晚月一听他不同行,面露担忧,“大人也是要回曲州府,不与妾身母子同路吗?”
段不言这会儿已翻身上了马背,踱步来到几人跟前。
恰好听得姜晚月楚楚可怜的几句话,顿时嘲讽不止,“你家的四轮马车跟得上骏马飞驰?”
姜晚月微愣,“这山郊野外,如若大人肯纡尊降贵,陪护在侧,来日里我睿王府定然重谢。”
凤且拱手,“如夫人放心就是,我与差使管家马兴、护卫赵二跟随车队,定保如夫人与小公子安然无恙。”
阿苍这会儿也牵着凤且的坐骑来到跟前,姜晚月赶紧起身,“凤大人,妾身自知无礼,可实在是一路坎坷,眼看到曲州府,还请大人——”
“哼!”
姜晚月害怕出意外,就想拉着凤且,好歹是大将军,护卫在侧,定然平安。
可这样的想法,被马背上的段不言屡屡耻笑。
“如夫人,这般舍不得我男人啊?”
说到这里,提着马鞭扶了扶自已的雪帽,“他是貌美,可你不是有男人了吗?”
“段氏!”
姜晚月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哪怕是从前亲事不顺,可好歹也是姜家的三姑娘,谁敢这么在她跟前戳人脊梁骨?
“我怀中幼子,乃是睿王长子,如若有个闪失,对曲州府可不是小事儿。”
啧啧!
凤且刚要出声安抚,段不言却在马背上俯下上身,笑眯眯看着姜晚月,“曲州府最不怕死人,你身为母亲,不盼着自已骨肉好些,倒是开口要挟起来,真当曲州府是你家瑞丰?”
话音最后,已十分冷漠。
姜晚月指着段不言,“段氏,你不过是罪臣之后,礼仪尊卑的,你全然不曾学到。”
“如夫人息怒,倒也不是凤三不肯坐陪,但夫人车驾随从不少,我先行到客栈安排妥当,以免如夫人与小公子今夜宿在外头。”
几十里地呢,真跟着马车慢行,怕要到鸡鸣之时。
姜晚月听来,就算再大的意见,也不能再说,抬头看向马上女子,恨意丛生。